刚刚19岁的范亚珍,正是花季之年,却因杀人犯罪的嫌疑,在福建省福安市溪溏镇她的同伙郭秋花家中躲藏数日后,被北京丰台公安分局民警们抓获。
在押解回京的列车上,双手被冰冷的铐子锁住的范亚珍,彻夜未眠。悔恨的泪水止不住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如烟的往事,一幕幕地重现在眼前。
外号叫“处女”的范亚珍,家住福建省福安市。小学毕业后,她就厌倦单调无味的校园生活,说什么也不愿再继续上学。
辍学后的范亚珍,成了一个无业游民,整天在社会上游荡,不久便成了当地不三不四的男孩们的宠物。她守着家门,有家不归,有时半年都不回一次家。
范亚珍凭着周围有一帮称王称霸的男人们给她撑腰,动不动就撒野,不光敢打女孩,就连男的她都敢碰。有一次,她的妹妹和别人为点琐事发生了口角,她二话没说,冲上去拳脚相加,大打出手。为此,受到阳头派出所500元的罚款处理。
今年1月7日下午二点钟左右,范亚珍和她的女友郭秋花从福安市福隆宾馆里出来,在门口遇见了一个外号叫狼怪的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胡侃了一顿后,狼怪问她俩“愿不愿去北京干活”。
范亚珍反问道:“干什么活?”
狼怪说:“干洗头的活。”
范亚珍和郭秋花说:“我们没钱,怎么去北京。”
狼怪说:“只要你们想去,有人会送你们去的。”
过了二三天之后,狼怪把她俩引见给了在北京市丰台区玉泉营石材批发市场里开美容美发厅的林老板娘的丈夫。当天晚上七点钟左右,林的丈夫就买了二张蒲田至北京的长途汽车票,把范亚珍和郭秋花这两棵“摇钱树”送上了开往北京的大巴客车。
范、郭二人在颠簸的客车上度过了二个夜晚,11日上午到达了北京市六里桥长途汽车站。下车后她们用电话和林老板娘取得了联系。
晚饭后,范亚珍、郭秋花本打算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老板娘突然提出让她二人去包夜,并说每人400元钱。起初,她俩不想去,老板娘生气地骂道:“本来就是些婊子,还不包夜,不干就给我滚。”
挨了老板娘的一顿臭骂,二人认了。八点钟,一个东北人和一个福安老乡开车把她俩接到某宾馆的一间客房里,进行肉体交易。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把她俩送回美容美发厅,卖淫嫖娼费全部装进了老板娘的腰包。
晚上六点来钟,二个客人洗完头后,老板娘又安排范亚珍和郭秋花在她的房间里为客人进行“特殊服务”。说好每人200元钱,老板娘提50元,可事后,她俩分文未得,又全装进了老板娘的私囊。
本想来北京挣点钱,可是洗了二十几个头,卖了二三次淫,却仍是囊空如洗,她俩产生了对老板娘的不满情绪。二人私下合计着,“我们不能给她白干,找个机会向老板娘要钱,如果不给,我们就把她弄晕了,找到钱咱就坐车回老家。”为了实施这一可怕的预谋,她俩在宿舍里准备了圆凳、洗衣板等作案工具。
时隔四日,也就是1月16日晚,北风呜呜地叫着,六点钟左右,忙碌了一天的范、郭和老板娘,关着店门在发廊里吃晚饭。突然老板娘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后,老板娘说:“抓紧时间吃,今晚你们出台,有人要包夜,价钱还是400元。”
范亚珍听罢,气愤地说:“我们不去,前几次的钱还没给我们呢。”
“给你们钱?你们来北京的车票钱、衣服钱、饭钱我还没扣哪,哪还有个屁钱给你们。”老板娘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一方连骂带掐地让二姑娘去卖淫,另一方拒不出台,双方争吵得面红耳赤。郭、范二人见时机已到,郭给范使了个眼色,范心领神会,她乘老板娘往外面倒水不备之机,猛地抽下脖子上的围巾,狠狠地将老板娘勒住,郭秋花见状,抄起事先准备好的凳子,朝老板娘头上就是一下。老板娘应声倒在地上,本能地挣扎着。一不作二不休,范、郭二人轮番又是勒,又是打,凳子打坏了就用洗衣板砸。就在老板娘奄奄一息之际,一位福建老乡,敲响了美容美发厅的屋门。二人急急忙忙把老板娘抬进她的房间。为了防止老板娘叫出声来,郭秋花死死地用围巾捂住老板娘的嘴,范亚珍去开门应付来人。
几分钟后,来人离开了美容美发厅。范、郭二人见老板娘已无动静,遂即抢走700元现金、一部手机、两枚金戒指、一条金项链、一个金手镯等财物,狼狈不堪地打车逃离了现场。
当天晚上11点半钟,范亚珍和郭秋花便登上了返回家乡的火车。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她俩中途在徐州下了火车,后改乘大巴,经温州绕福州,尔后逃回福安市。
连续几天,老板娘的一个亲戚打手机找老板娘,均无音信。18日上午十点钟左右,他来到美容美发厅,见屋门紧锁着,敲了半天门也无反应。焦急之下,他揭开房顶的石棉瓦,跳进去吃惊地发现老板娘被人杀死在床上,立即拨打了“110”。
丰台公安分局夏其中政委闻讯后,马上带领刑警大队和樊家村派出所的民警赶赴现场。经现场勘查,死者系被人勒死,面部、头部有钝器伤,现场遗留的一条女式牛仔裤上的血迹与死者的血型相符。一群众反映,几天前,有二个福安的女子在该店打工,一个叫“小菲”、另一个叫“小俊”,案发后二人去向不明,而且这二个姑娘曾经都穿过牛仔裤。
根据这一重要线索,专案组初步认定二个打工妹有重大作案嫌疑,经请示局领导批准,专案组的罗京生、张伟、于洋、何宏军,于23日移师福安市。在当地警方的密切配合下,依据二个打工妹的体貌特征画像排队,很快去伪存真,弄清了“小菲”的外号叫处女,真名叫范亚珍,“小俊”的外号叫光辉,真实姓名是郭秋花。经周密部署,28日,范亚珍在其同伙家落网,而郭秋花外出未归,逃之夭夭。
2月5日上午,笔者提前来到预审处三科七室的审讯室里,参加范亚珍到京后的第一堂审讯。不一会儿,预审员把范亚珍押进了审讯室,身高1.56米的她,又白又黄的脸上有一双凹进去的小眼,一件棕色的小棉袄搭配一件浅黄色的筒裤,脚上拖拉着一双足有十厘米厚的加高的时髦皮鞋,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南方人。
在三个多小时的审讯中,范亚珍烟瘾大发,她可怜巴巴地几次向预审员要烟抽。更加可笑的是,她竟无知地问预审员“这里怎么没有米饭吃?”
当预审员问及“你们作案时想没想过这样干的后果”时,范亚珍不假思考地说:“什么也没考虑,就是要把她打晕,弄点钱回家。”接着,她吐露出几天来想得最多的问题:“政府会不会判我死刑呢?”
预审员因势利导,“判不判死刑,取决于你的认罪态度,只要你老老实实交待自己的罪行,政府在量刑时会考虑的。”范亚珍听罢,连连点头应许。
这起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就这样发生了。二个地地道道的法盲,采取了极端残忍的手段将老板娘活活杀害。结果,酿成了这起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剧,悔之已晚!